星辰之泪,伊斯坦布尔
若将城市比作星辰,伊斯坦布尔也许会是其中不那么明亮却别致的一颗。改朝换代,对它来说并不鲜见;从拜占庭,到君士坦丁堡,再到伊斯坦布尔,它的名字,每一个的余音仍旧足以鼓动历史的耳膜。
在城市中,站在苏丹艾哈迈特公园里(Sultanahmet Park),左手是索菲亚大教堂,而右手是蓝色清真寺,也许你可以听见旧时光里吟诵过的圣经,抑或是古兰经,仿佛来自两个世界声音,交织在一起。若有兴致望一望天空,也许你可以想见,那皇宫之中眉头紧锁的君王还有那帝国莫测的命运,星宿可知否?
这座城市是确实有过天文台的。曾经,为了与强悍的邻国抗衡,天文学家祈求建造天文台,希望从星轨中一窥战争的胜负。建成不久,一颗彗星划过了皇城的上空,诡异的彗尾使君王焦躁不安,而天文学家更是不眠不食,几日的呕心计算后,报告君主,此乃预示攻克劲敌的吉星。然而随后而发的饥荒,却将建造者及这座天文台一同推向死亡。
今日走在城中,很难见到当日天文台的胜景。如今星辰依旧,倘若它们果真知晓命运,何故要将这座城市笼罩在阴雨之中不见天穹?这座城市的历史,连同它的未来,变得神秘不可言语。答案也许在街头Salep(一种由牛奶、月桂、兰花根制成的冬季热饮)小贩的叫卖中,也许在巷尾水烟馆迷离的香气中。记得新年夜里,就餐的酒馆的侍者灵巧地用餐巾纸折成玫瑰,力邀加入彻夜狂欢的人群。接近零时,整座城市以塔克西姆广场(Taksim Square)为中心,人潮涌动。不记得是怎样决定加入了去往塔克西姆广场的行列。当出租车驶过连接欧亚两洲的大桥时,零点的钟声敲响。窗外新年的烟花淹没在雨中,远处的清真寺在夜幕中巍然生辉。突然,阴云掀开一角,显现出澄然清明的星空与庙宇相接。霎时,凡间与神明,以这座城市相连。心中一片澄明。
好像一位诗人说的,观星,两睫交瞬之顷,一瞥往返大千,御风而行。那么,就在这样的吉象中,将不快的自己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