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一剂浪漫的毒药

　　我的贡多拉小船顺着小运河河道而行，运河好比精灵的魔首引导我穿越这东方的迷宫。——普鲁斯特《追忆逝水年华》

　　马里奥与黑色贡多拉

　　在威尼斯乘坐举世闻名的平底小船贡多拉（Gondolas），就象在马德里看斗牛、在北京吃烤鸭一样是这个城市最经典的享受。在威尼斯如果幸运，就会遇见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船夫或是会讲故事的船夫。而马里奥是既年轻英俊又会讲故事的小伙子。马里奥站在船尾，横条纹上衣黑裤子，头顶草帽，帽子上的红带子艳红艳红飘在空中，与漆黑的船身，碧蓝的运河相映成趣。

　　马里奥象竞赛一样，夸张地大幅度摇着木桨，弄得翘起来的船头随着水一低一高。他放声高唱拿波里民歌：《桑塔露齐亚》和《我的太阳》等，这些歌早已被帕瓦洛蒂们唱成了“意大利国歌”。每到水巷的转弯之处，他长啸一声，以防止逆向的两只船相撞。

　　贡多拉是一种装饰漂亮，两头高翘，呈月牙形的黑色平底船，长12米，最宽处1.7米。马里奥说：船首铜刻的图形代表总督的帽子与威尼斯的6个行政区，另一侧边的7个横杠代表朱德卡岛。贡多拉是威尼斯的象征，早在4个世纪前的贵族经常乘坐雕刻精美的装饰着缎子和丝绸的贡多拉炫耀财富。为了抑制奢靡的风气，1562年威尼斯政府颁布了一条法令，禁止贡多拉漆成彩色，千奇百怪的装饰统一成了黑色。

　　小船在丝一般的河面上轻快滑行，狭窄的河道两边是触手可及的爬满绿苔的老建筑。“在小城的底部，无数贝壳附着在一动不动的海藻类植物上，贡多拉在美丽如天鹅绒般的水中荡漾着。”乔治。桑德这样写到。威尼斯的房屋建造独特，地基淹没在水中，整座城市象是从水中升起。水城里，汽车、摩托车甚至自行车都被禁行，在路边插着“TAXI”的牌子，指的是汽船（Vaporetto），而贡多拉则替代了自行车。

　　马可波罗与东方

　　中国人很熟悉马可波罗的故事。这个威尼斯人出生在富商的家庭，1271年17岁时随父亲科罗与叔叔马费欧航海旅行到中国，受到蒙古大汗忽必烈的接见，成为了忽必烈派往临国的大使。经过21年特使生涯后1292年才回到威尼斯，长年不用母语，他已经不会讲家乡话了。家人把他拒之门外，引来大群人围观，直到他撕开身上鞑靼人长袍露出黄金才进了屋。马可波罗带回的钻石珠宝、他乡异国的奇异经历和东方古国的文明让威尼斯人大开眼界，尤其他对黄金“其数无限，地铺金砖”的描述更让人向往。

　　东方文化在威尼斯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尤其是拜占庭文化的痕迹更加突出。在威尼斯诞生之初，它不过是拜占庭帝国在意大利的附庸，1204年威尼斯将十字军第四次东征的队伍引向君士坦丁堡，得到了大量的战利品。东方的特征在威尼斯的建筑上处处留痕。如圣马可大教堂的设计、穹顶和镶嵌工艺都是拜占庭风格的体现——实际上圣马可大教堂有很大一部分是用从东方劫掠来的财富建成的。

　　圣马可大教堂（Basilica di San Marco）是威尼斯人信仰和生活的中心，它曾是中世纪欧洲最大的教堂，是威尼斯建筑艺术的经典之作。传说在828年，两名威尼斯商人强行闯入埃及亚历山大城的一座教堂，盗走了圣马可的尸体，并将它运到了威尼斯。而圣马可教堂就是为供奉遗体而修建的。耶酥门徒圣马可是圣经《马可福音》作者，被威尼斯人奉为守护神，其坐骑是狮子。在威尼斯，走不了多远就可见到长着双翅的圣马可飞狮，这成为了威尼斯的城徽。这些狮子的爪子踩在一本打开的圣经上，书上刻着“愿您安息，马可，我的福音布道者。”据说这话是一位出现在圣马可梦中的天使说的。

　　威尼斯商人与死囚

　　水道与桥梁是造成威尼斯独特风情的元素，蜿蜒曲折达150条蛛网般的运河水道，分割了100多座大大小小的岛屿，岛与岛之间由超过300座造型不一的桥梁所连接，著名的“叹息桥”（Ponte dei Sospiri）和“里亚尔托桥”（Ponte dei Pialto）是个中代表。当马里奥的贡多拉来到叹息桥时，发生了早已经料到的交通堵塞。来自各地的游客挤在桥上桥下疯狂地拍照交谈，情人们坐在桥下的小船上拥吻。叹息桥狭窄的水道上横七竖八地停着柳叶般的贡多拉。

　　叹息桥两端连结着总督府和威尼斯监狱，是古代由法院向监狱押送死囚的必经之路。威尼斯著名的自由主义者和思想者卡萨诺瓦出生于1725年，这位威尼斯最了不起的大众情人虽注定做牧师但因为行为放荡最终被驱逐出修道院。他被逐出威尼斯5年，但很快就在欧洲的卧室找到了他的真正职业。由于各种丑闻，他又不得不奔波逃亡于巴黎、维也纳、德累斯顿和布拉格。1755年他返回威尼斯后又因为施行巫术而被捕入狱，一年后逃走，又在欧洲大城市过起了放荡生活。在西班牙一段时间之后又回到威尼斯做宗教间谍，但又一次逃走。后来，他为一个伯爵作图书管理员，度过了他的余生，直至1798年去世。当年卡萨诺瓦策划的震惊威尼斯的越狱案就在这些牢房里发生。这位充满争议的自由思想者称，牢房相当舒服，有足够的食物、舒适的床铺，如果需要还有人帮忙把衣服洗干净。

　　叹息桥型属早期巴洛克式风格，当年桥呈房屋状，封闭得很严实，只有向着运河一侧有两个小窗，也是死刑囚犯唯一可看到蓝天、碧海的地方。传说有一名死囚走过叹息桥时，通过小窗看到对面建筑的窗户里自己以前的女友在拥抱着新的情人，不禁深深叹息，潸然泪下。叹息桥因此而得名。而此桥也是爱情的见证，据说恋人们在桥下拥吻就可以天长地久，电影《情定日落桥》就是在这里取景的。从火车站通往市中心的里亚尔托桥是最为有名的商业桥，在1444年的一次庆典中，因不堪重负而折断。桥于1588-1591年重建，桥上小店和货摊一家紧挨着一家，出售廉价首饰，皮货，珠宝和丝绸。这里作为欧洲的商业中心长达300年之久。在桥上凭栏而立，大运河繁忙的景象即可尽收眼底。马里奥说，在圣马可广场一侧有个“里亚尔托驼背人”像，以前罪行较轻的犯人曾受到从人像裸身跑到里亚尔托桥的惩罚。

　　威尼斯狂欢

　　我在帕多瓦静待，直至忏悔节，此时各国的人熙来攘往地来到威尼斯，观看狂欢节的滑稽与疯狂。——伊夫琳《日志》

　　瓦伦蒂娅与面具

　　米兰姑娘瓦伦蒂娅正忙不迭地在脸上变换各种效果的面具，一会儿是银面孔的贵妇，一会儿又是胡子卷曲古怪的猫。她豪不懈怠地精挑细选，打算买下最出色的迎接即将到来的“嘉年华”威尼斯狂欢节。瓦伦蒂娅一头浅褐色长发，意大利人特有的古铜色肌肤，像杂志模特般漂亮。瓦伦蒂娅选购了两侧画着金色花纹的五彩猫头鹰面具，还买了一个围着绸缎的面具送给朋友。

　　威尼斯大街小巷有数不清的面具店，而每家店都有自己的特色：圣波洛区的巴洛克洛切店收集时髦的斗；多索丢罗区的卡马萨那店可以现场观看面具制作；卡斯特罗区的达尼埃莱店专门出售纸面具和陶瓷面具还有高顶硬帽；而同区的米西亚店老板还亲手给纸面具人物画上水彩。瓦伦蒂娅说：“平时在威尼斯都可以买到面具，但要买到最具异国情调和戏剧色彩的面具只能在狂欢节了，当然，收帐单时也要小心突发心脏病。”

　　面具（maschera）一词来源于伦巴第的“maska”，意思是一个死者或一个死者的灵魂。面具制作者既沿袭古老的方法又不断创新。他们把一层层纸铺在泥塑模型上，干了以后表面的一层胶使面部看起来和瓷的一样。在挖眼洞和装饰前要先打磨，上一层白釉。面具基本上以戏剧造型为主，主题分成两种，一种代表灿烂和喜悦，另一种是为了驱除邪恶和保佑灵魂，有骷髅面具的死神和身缠黑布的装扮代表黑死病。在狂欢节到达高潮那几天，最普遍的装扮是一顶帽子，一件黑色丝绸或天鹅绒斗篷和一个黑色或白色的面具（代表死者的灵魂）。

　　在狂欢节的时候，圣马可广场炸开锅，人们装扮得既滑稽又华丽，穿戴着名贵的文艺复兴或洛可可服饰，甚至都认不出自己的亲人。有的冲如小巷，有的聚到河边，有的干脆乘贡多拉航行，整晚都在船上放音乐。狂欢节活动在“忏悔星期二”达到高潮，这天通常举行假面舞会，各种船只沿着烛光闪烁的大运河列队航行，圣马可港上空还表演绚烂夺目的焰火。

　　瓦伦蒂娅说，威尼斯嘉年华可能是世界上最能体现人和人平等的狂欢节。恣意行乐的时候，面具掩盖了人们的真实身份，使他们能够充分展示幻想和激情，肆无忌惮地狂欢。

　　小贴士：水城之旅

　　圣马可广场（Piazza San Marco）

　　圣马可广场是威尼斯的政治、宗教和传统节日的活动中心，被拿破仑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客厅”。广场一侧是圣马可大教堂和巴西尼加钟楼，另一侧是总督府和圣马可图书馆。广场拱廊下有着各式各样的精品店，旁边是几家有名的咖啡馆，还有咖啡乐队在这里演出，成群的鸽子在人群中纷飞。广场边的码头称做小广场（Piazzaetta），威尼斯的城徽飞狮就高高地站在小广场圆柱顶端。圣马可广场厕所在公共汽船Vaporetto的码头右手边一块绿地的尽头。

　　圣马可大教堂（Basilica di San Marco）

　　作为圣马可广场主角的圣马可大教堂，供奉着圣马可的遗体，是威尼斯辉煌的象征。威尼斯人用从东方劫掠来的财物装点了它，这是一座招世人评论最多的建筑物，有时它被指斥为粗俗，但更多的时候则被捧上了天。

　　经过了几个世纪的充实，它已成为一座巨大、复杂而且神秘的殿堂——既是教堂，也是博物馆。教堂的内部仿照希腊十字设计法建成，它的穹顶和拱门来自君士坦丁堡的灵感。门厅和内部装饰着古老而杰出的镶嵌画，教堂内的马尔恰诺博物馆（Marciano Museum）里收藏着4匹珍贵的镀金铜马。教堂内还有左耳堂（Left transept），珍宝馆（Trrasury），洗礼<